口味清奇,产出随缘,成品流水,日常OOC,互攻爱好者。
 
 

【邕罐】Surprise!

我放弃上中下的标识方式了,三更完结不存在的。


Chapter 2


邕圣祐坐在自己房间的地上看书。

 

日薄西山,黄昏最后一点余晖留恋地搭在窗台上向内窥探,映亮了一小点未成年清秀的脸。不知来处的少年人身上盖了两层被子,退烧贴好好贴在额头上,正在熟睡。

 

他鼻息平稳,睡相安然,被鸩占鹊巢的房间主人从阅读里分神看了他一眼,心头火噌一下冒了上来,只得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把心里这股不平按下去。

 

在反复拍脸及摇晃弄醒他未果之后,邕圣祐只好憋屈地选择了照顾病人。打电话报警?就他刚进房间看到的情势,到时候被抓惹上麻烦的不知道是这位高烧未成年病患还是他这个贫穷的打工战士,更不要提闹出来的动静,到时候人从他房间里抬出去,谁知道房东和管理人会怎么看他。

 

没关系,他心想,等人醒了,他就好好拷问一通这孩子是怎么进到他房里来的,然后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一脚踢到警察局去,他看起来被照料得很好又没有戒心,指不定是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离家出走流窜到人家房间里的。

 

一定得狠狠教训他一下不可。

 

少年在睡梦中发出了模糊的呻吟。

 

这是他两小时以来自己第一次发出点动静,邕圣祐一个激灵,把书一扔就爬到他身边,赶紧伸手摇晃他。

 

“醒醒,哎!”

 

男孩儿飞快地喃喃了一句什么,邕圣祐趴在被子上凑耳过去,实在是一点也听不清,只能感受到病人滚烫的鼻息喷在他脸上。他泄气地想把自己从被子上拔起来,却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男孩儿的手臂不知何时从层层被褥里伸出来环在他腰上,像火淬的捕兽夹一样紧紧箍住他,邕圣祐震惊地维持着半趴的姿势往上挣,一抬头就看见男孩儿半垂的眼睫。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烧还未褪,脸颊红润,嘴唇发白起皮,安静看他的样子像是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猪笼草,邕圣祐在他黑漆漆的瞳仁里看到大半张自己的脸,不知为何耳朵开始咕嘟咕嘟自体发热。

 

“你谁啊。”他莫名有些心虚。

 

男孩儿翘起唇角,露出一个酒窝:“赖冠霖。”他声音沙哑低沉,满含倦意。

 

“好,这位赖冠霖同学?你先放开我,”邕圣祐好声好气跟他商量,“然后我们来说一下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要。”

 

“?!”

 

“不要,要睡觉。”自我介绍是“赖冠霖”的少年闭上眼睛,大被一张把他也裹了进去,光裸的腿自觉缠了上来,仿佛他怀里的不是毫无了解的陌生人,而是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的床头大熊。邕圣祐瞬间被袭击,脑内的理智之弦发出了悲鸣。

 

“不不不不不不,”他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拔出来,无视了少年疑惑且受伤的眼神飞快逃到了墙边,“你怎么回事?”

 

赖冠霖看着他,仿佛他才是莫名其妙的那个人:“我想睡觉……”

 

“不是你想睡觉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赖冠霖满脸委屈。

 

“不是你把我带回家的吗?”

 

“你说什么???”

 

在一通你来我往云里雾里的扯皮之后,邕圣祐放弃了沟通,打开灯扔给他一套T恤睡裤,心累地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男孩儿看上去不甚满意的样子,别扭地套上了他学校的一整套文化衫,T恤正好,睡裤太短,露出一截小腿。

 

“不喜欢穿衣服。”他小声嘟囔着。

 

邕圣祐懒得想他又说了什么鬼话,但至少他终于得以用正眼看从被窝里钻出来的赖冠霖了。男孩儿手长腿长,在他狭小的房间里连盘腿坐在小餐桌面前都显得局促,神色倒是自在得像在自己家一样。邕圣祐漫不经心地从头到脚扫了一圈,瞥到他手臂上像是被什么刮伤一样,散布零星的新伤疤。

 

“说吧,你家在哪儿,我也不追究你擅闯私宅了,晚上就送你回去。”

 

赖冠霖默默摇了摇头。

“你不能待在我这儿,”邕圣祐头疼地揉着自己眉心,“不想回家的话至少告诉我你朋友的住址,不然我就只能把你送到警察局去了,你想这样吗?”

 

“不知道。”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男孩儿发急了,口齿不清语速飞驰的句子纠缠成含糊混乱的一团,拧出低落委屈的泪水来,“我刚到这儿就跟哥走散了然后从天上掉下来了不知道跑到哪里看到你觉得你的味道很好闻就跟着你了然后你就把我带回家了你都不记得了吗?”

 

邕圣祐傻了。

 

“我不知道回家的路了,”赖冠霖捂住脸,宽阔的肩坍落下来,看上去年纪愈发显小,“好远的路过来的,你答应让我留在这儿到找到家为止的。”

 

“等等,你说我,”邕圣祐指了指自己,忧心忡忡,“把你,带回家?还答应你留在这儿?”这孩子不会是脑袋里缺点什么东西吧。

 

赖冠霖点了点头:“昨天晚上。”

 

他恍然大悟似地想起了什么,便秘似地憋了半天,涨红了脸,一对毛茸茸黄澄澄的耳朵噌从那头乱糟糟的黑发里拔地而起。

 

“原来如此。”邕圣祐点了点头。

 

邕圣祐往后躺倒在地上。

 

“是我还没睡醒,”他自言自语,闭上眼。

 

房间里安静了半晌。

 

邕圣祐缓缓睁开眼。

 

依然是满地凌乱的被褥,罪魁祸首坐在对面,顶着竖起的狗耳朵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还有,他确定不是他的错觉,这次男孩儿的身后确实还多了条尾巴,兴兴冲冲地在冲着他使劲摇晃。

 

“上帝啊,”他不觉喃喃道,“这是什么变异物种啊。”

 

男孩儿迷茫地看着他,他听不懂对方的意思,但听懂了他惊疑不定的语气,原本炯炯有神竖着的耳朵连带活泼的尾巴一起顺从重力垂了下来,现在他看上去像是邕圣祐一时兴起捡回家照看的那只可怜巴巴的小豆柴了,眼神饱含忧郁的水汽,低落得像昨晚市区上空低压的云层。

 

邕圣祐张口结舌。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烦恼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良心被赖冠霖的神情扎了个结结实实,“你别,我不是嫌弃你。”

 

言语的力量似乎不足以抚慰业已受伤的心灵,邕圣祐干脆拉开面前的遮挡物,伸手拍拍他的头发,毛茸茸的耳朵就在他的手下,热乎乎的,很有韧劲儿,就像是他平常摸到的小狗的耳朵一样,手感实在太好,他忍不住又蹭上去,感觉耳朵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两下。

 

感谢小时候他看的那些志怪故事打下的心理基础,邕圣祐心想,至少现在还不至于像看到外星生物一样第一件事就是打给政府叫实验室来接收,还能期待一下特殊的法术之类。

 

赖冠霖呆呆地看着他,尾巴微微晃了晃。

 

“我只是,你也要给我适应的时间吧。”邕圣祐小声说,“毕竟我从来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的……”

 

“那我能留在这里了?”

 

“也不是,”这孩子怎么这么会顺杆子往上爬呢,邕圣祐头痛起来,“你先别急,你想回家吗?”

 

这下男孩儿开始使劲点头。

 

“你刚才是不是说,有个人陪你一起来的?”

 

“对,丹尼尔哥陪我过来的。”

 

“你不是那个,狗变的吗?不能靠气味找到他吗?”

 

“可是昨天下雨,”赖冠霖小声说,“从天上掉下来之后我就找不到他的气味了。”

 

邕圣祐暂时忽略了让人在意的从天上掉下来,抓住重要细节问他:“你说是他陪你过来的,那你要去哪儿,或者从哪儿来,你都不知道地址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到了要怎么回家……但是丹尼尔哥很厉害,他肯定能找到我的。”赖冠霖声音突然升了个调,尾巴也竖了起来,邕圣祐对他对那个不知是人是狗的丹尼尔哥的信心只能报以苦笑,到现在他依然没能抓住一点头绪,于是做了他当下唯一力所能及的一点事。

 

他站起身问:“你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沟通能力为负,生存能力为负,只有看人眼光还算可以的豆柴少年赖冠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在他家住了下来。

 

甚至关于他的看人目光,在询问后饲主(临时)也只得到了:“你闻起来是个好人。”这样莫名其妙一点也不靠谱的答复。邕圣祐于是简单明了地给他跟运气好画了等号。

 

但事实上他的饲主(临时)的确闻上去很好。

 

豆柴靠在床上这样想到。在那天的大雨里,他焦急地在四处乱跑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那个味道。混合了汗水,食物,草木,困倦和温柔的味道,醒目地在他鼻尖萦绕不去。


27 May 2018
 
评论(18)
 
热度(67)
© 真理之井 | Powered by LOFTER